我只是话多,但不是嘴碎
——胡吗个访谈
采访/记录:孙孟晋
孙孟晋:作为民谣歌手你的声音很有特点,带着湖北地方音,你是故意不想改变吗?
胡吗个:不是,95年来北京之后才说普通话,然后一直觉得说得很好,后来有一次听了自己做的电台节目,才知道那个人的声音该多土!也练过,对着镜子练,但是没成功,我语音能力比较差吧。
孙孟晋:《部分土豆进城》里的歌词很有趣:“可是我的外地口音啊!”,是否带有些自嘲?
胡吗个:有些自嘲、有些自怜、但更多的好像是一种骄傲!——那些歌词现在写不出来了。
孙孟晋:为什么写不出来了?
胡吗个:我觉得跟自身有一点关系,但更多的是跟整个环境有关系——整个社会太浮躁了!我在努力,准备40岁回老家!那时候再写歌、应该表达得很好——就像那个农民作家刘亮程。
孙孟晋:你的父亲现在还在湖北吗?最近都和你说了些啥?
胡吗个:父亲还在老家,73岁了,还肩挑背扛的——特别好!这个老头!!!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多干一点,就可以跟孩子们减轻一点负担!
孙孟晋:我记得你曾经住17层的。那时候特别奇怪,你这样一个有泥土气息的家伙,怎么住得这么高?没有恐高症吗?
胡吗个:因为小时候住在农村、很向往城市!既然来城市了就想住得很高——能够每天一睁眼就看见城市!我有恐高症!但是现在住在25层——只有农民才会买这么高!就像农民坐飞机的时候,希望在机舱的底部开一个洞看得见一切一样!
孙孟晋:为什么现在很自称农民?
胡吗个: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回老家,乡亲们都不认我!他们把我当城里人!但是,我确实觉得我的生活习惯很贴近农民!
孙孟晋:你是一个很有童心的人。在你的歌词里,到处都能发现这种带有童心的幽默感。
胡吗个:生活中应该说还是很有趣——不喜欢严肃!喜欢开一切东西的玩笑!说白一点,就是话比较多!有一点自己还觉得比较好:还有读书的习惯!
孙孟晋:那么,你身边的人嫌你烦吗?还是觉得他们更烦?
胡吗个:身边的人还好,我只是话多,但不是嘴碎。
孙孟晋:你看些什么书?
胡吗个:最近看《毛泽东传》(肖特著)、《沈从文晚年口述》、《人有病、天知否》、《大历史不会萎缩》等。
孙孟晋:你偏爱历史书籍和人物传记类的书,为什么?
胡吗个:有一句很俗的话: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有时候看得人唏嘘不止啊!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充满好奇,与我们来说,未知的就是过去和未来。
孙孟晋:我记得在某一个电视制作公司做的某个电视娱乐节目里,看到你无比搞笑的样子。你是不是不反对娱乐?
胡吗个:对!我不反对娱乐!如果我的普通话很好,可能是一个优秀的娱乐节目主持人!因为现实生活确实很无趣!与我来说,我的性格里没有“反对”,所以我觉得开玩笑是最好的释放方式。但是恶俗的娱乐我坚决抵制。
孙孟晋:你创办的文学网站《万国马桶写作大会》是不是曾经很火?你对如今网络文学是持什么态度的?
胡吗个:万国马桶一直应该说不是很火。2001年之前很好。上面几乎是我的朋友或者和我思维方式差不多的人。但现在在上面玩的好多小孩我都不认识!现在网络文学???那也叫文学!我们可以看看伍迪·艾伦的《门萨的娼妓》,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的东西,如果那时有互联网,那该是多优秀的网络文学——一本正经的天马行空。
孙孟晋:你拍的DV短片《生活很无趣,幸好有高跟鞋!》没有看过,是怎样一个作品?还很幽默吗?
胡吗个:那个作品真的不错,既有概念:非剪辑,又有情节:在8分钟之内讲了三个故事。而且除了一盒DV带子基本就是零成本。
孙孟晋:新唱片《不插腿》和前面两张比起来,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叫“不插腿”?
胡吗个:复杂些、表达欲望更强烈了一些!对于“不插腿”我的理解是——不插腿:取自“不插电”(Unplugged),我给它拼音命名为:Unpleg 。国人说话很暧昧,经常会说,谁和谁有一腿啊什么之类的,也就是“插腿”,那我这个“不插腿”仅仅只是姿态性的否定。
孙孟晋:你现在觉得是否能融进大城市了?或者说和它有距离吗?
胡吗个:我不知道。一方面,我喜欢工业化的东西,好看的衣服(最好是名牌),但另一方面,我极度不喜欢城市的夜生活,比如酒吧什么的——所以,我想这么表达:一个农村人住在城里的宾馆,随时准备退房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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