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1937》拍摄日记--剧组三位主演飙戏

　　飙 戏

　　2005年1月5日

　　上海外滩东风饭店

　　今天剧组三位主演一起到场。将要拍摄的这场戏是郑树森(孙红雷饰)向庞德(寇世勋饰)坦白他对乔谯(叶童饰)的感情，同时向庞德宣告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个串通日本人杀害秦善宝(郑树森的媳妇，王柠饰)的凶手。

　　这场戏要表现的是郑树森内心交织着对乔谯的感情、对杀害秦善宝凶手的仇恨和对自己恩师庞德的不信任。导演为郑树森设计一大段独白，这段独白是这一集戏的高潮部分，同时又是整部戏向日本人、汉奸复仇行动的转折点。

　　东风饭店一间被布置成庞德公寓的房间内。庞德坐在一张离床不远的椅子上，乔谯则靠在一张横放在床头的写字台旁。郑树森从大门进来后站在庞德五步远的位置上，三个人以床为原点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一台摄像机正对郑树森，另一台对准庞德的侧面并将樵背侧部收入取景器内。

　　郑树森推开庞德公寓的门，径直走向庞德。

　　郑树森：大哥，我来跟你说件事，我亲了乔谯。……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这辈子想要的那个女人。

　　庞德面无表情地看着郑树森，等着他的下文。

　　乔谯这时好象怕冷似的用左手抱住自己的右臂，眼光盯着自己的脚尖。

　　郑树森：一开始，你让我去青云阁赎小鸭梨，那时候，我只是个刚刚丢了差事的没出息的瘪三，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的顶针，我就是个听见一里地外的枪声都会发抖的胆小鬼。是她，让我不管不顾，拼了命把她抢了出来……

　　孙红雷的这段独白有三分多钟，三分钟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讲，是再平常不过了，而孙红雷这三分多钟的背后则有太多的付出，为了完成这三分多钟，摄制组要完成道具、机位、布光、录音、演员位置调度预演等各项准备，这还没有算上进入现场前的服装、化妆、美工、外联等部门的工作。

　　孙红雷经过准备后进入了剧中特定的情境：一开始，你让我去青云阁……。

　　这时的孙红雷己经就是郑树森，他的情感从内心涌上来，不顾一切的坦白和对自己爱人的表白交织在一起，向自己的恩师同时又是情敌的庞德一口气全都倒了出来。

　　孙红雷在表演时对情绪和台词节奏的把握，真正让人认识了一个优秀演员的素养。谁知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这一条只好作废。

　　孙红雷准备了两分钟，再次进入状态，一气将台词联贯了下来。

　　郑树森停顿了一刻。

　　庞德没有看郑树森，也没有看乔谯，低头看着地，左半部面部神经抽搐了一下。

　　阳光照在乔谯身上，她眯着眼睛，泪水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郑树森：我亲了她，我抱了她，我不后悔，你惩罚我，用枪指着我，随你的便了。

　　庞德沉默不语。郑树森过去将手枪递给庞德，而庞德仍然不语。

　　郑树森看着庞德：这是我做错了事，你惩罚我是你的机会。

　　庞德仍沉默不语。双手握在一起，手指因用力己失去血色发白了。

　　寇世勋和叶童在这场戏中没有一句台词。寇世勋坐在一张椅子上，叶童靠在一张写字台前，在这寇世勋的表演难度要大一些，因为坐姿限制了他肢体语言的发挥，剩下的只有一张脸和一双手了。寇世勋就是靠这两样，将庞德面对着自己呕心沥血培养起来接班人和情人如何选择？是选择已把自己身心都交出来的乔谯，还是选择二十年为之奋斗的江湖地位的两难境遇，用一张脸和一双于手刻画的入木三分。

　　叶童在这一场戏中，从画面构图形式上看只是配角，而在整部戏的内在冲突中，她一直是平衡着这两个男人的准星。这一次因为郑树森的摊牌迫使她要做出抉择，而这抉择的后面则背负着不仅仅是两个男人的事业和情感，还有日本人制造的国恨家仇都要乔谯这一个弱女子来扛，叶童的表演丝丝入扣地将这一内容呈现了出来。

　　郑树森看着庞德，判断着，收回手枪。

　　郑树森突然转身往门外走去，在门口停住。

　　郑树森：顺便告诉你，那个日本人的尸首，我已经扔进黄浦江了，但杀秦善宝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没有中国人带路，日本人不可能那么快找到那个码头。这件事儿我会查到底！我得惩罚那个真正的凶手。(孙红雷此时由叙述变成了宣战。)

　　郑树森出门。

　　庞德侧头看桌边的乔谯。

　　乔谯这时眼中的泪水己经控制不住无声地流了下来。

　　一句被人用过多次的老话浮现出来：“此时无声胜有声”。

　　现场一片安静，大家都沉浸在三位演员精湛的表演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