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娱乐大手笔编辑回忆与黄霑的合作
请霑叔写专栏,实在是有缘。当初我们并不相识,我冒昧打了个电话,留言给他,结果他就回复我。来回几个电话一谈,就此定了写专栏的大事。记得当时霑叔说,香港有周刊出8000元一篇请他写专栏,他没答应。甘愿“屈就”片酬较低的本报,一来因为我们百万大报读者多,够吸引他,另外则是因为我们言谈甚欢,十分投机。这一写就是一年多!今年元旦的时候,我们报纸七周年庆典活动中办了读者见面会,接到邀请后他欣然来广州与读者见面。他是很想听听读者意见的专栏作者,可惜那次活动安排得不够理想,他未能如愿。本想来年还有机会满足他这一愿望,不想竟再无机会!
霑叔写专栏最令人放心之处,是你无需担心他会不交稿。他的勤力助长了我的懒惰,慢慢也就不再每天都追他交稿,通电话的机会也随之减少。但仍旧会十几日便通一次电话,不然便会很想念他,想和他聊天。
听他的医生说,今年3月悲叔的肺癌复发,但我是在今年10月才知道。就像2002年他被查出患肺癌时连子女和好友都不告诉一样,今年他再次向朋友隐瞒了病情。直到今年的9月30日,我们的十一长假前,他发来传真给我,告诉我们他实在需要放假,所以想从10月1日起告假一个月,11月再恢复写专栏。当时未作他想!十一期间,我打电话给他,秘书台告知他不在香港。长假结束后,他来电话,问他去哪里旅行,他说并没有离开香港,只是身体不好,不想朋友打扰。当时他咳得很厉害,不忍心跟他多聊,请他安心治病,他则嘱咐我保密,因为不想朋友知道后都上门看望,那样反而不利于自己休息。
之后,仍旧经常通电话,每次都问及他的病情,他每次都说恢复良好,但也承认这病已经没有治愈可能,只能延长生命,但治疗的过程很痛苦。
听到这番话之后,心里很难过。又隔几日没有收到他的电话,便传真给他,告诉他我们很担心他,他则时时回电话感谢,并告诉我下周就可以正常写稿。
上周三(11月17日)晚9时多,接到他的电话,刚一开口说话便咳个不停,他挂断,说等一下再打。两分钟后,再次打来,他跟我聊起我们报纸前几日刊登的一篇有关他的文章。然后又对我这个不懂音乐的人聊起音乐,说起华语音乐界对音乐有很多误解。比如认为音乐人都是全才,什么都要会,这完全不科学。兴之所至竟然聊了20多分钟。听到他在电话里气喘得厉害,不忍心耽误他休息,嘱他早休息,下次再聊。他也意犹未尽,说下次找时间好好好聊。我告诉他第二日要去香港采访,他则邀请我去他家见面。第二天因采访耽搁,没有打电话给他,第三天(11月19日)上午,我两次打电话留言给他,都没有收到他回电,我误以为我不停穿梭于大厦和地铁里,以致电话信号不好,所以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因有事在身,匆匆赶回广州。不想,我竟就此错过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
回到广州,才发现他17日晚与我通过电话之后,竟又挥笔写下七页谈论音乐的文字传真给我。可以想像,他当晚的谈兴有多浓!那七页纸也就成了他传给我们的最后的文字!今日捧读那几张纸上的文字,仿佛看到他仍在眼前谈笑风生。但,一切成空…… ■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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