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霑走了,还是走了,有人说,男人最怕的是握不住剑的手,女人最怕的是镜中的白发,不知道纵横华语乐坛四十年的鬼才黄霑是否有过同样的感慨。纵观黄霑平生所作,足以“名留乐史”的莫过于那十几首武侠、帮会片的主题曲,无论是慷慨激昂的《上海滩》、《男儿当自强》,还是肝肠寸断的《当年情》、《倩女幽魂》,古风古意的歌词中总透露着一丝侠气、时时激荡在听众的心里,而黄霑亲自参与编曲、填词以及演唱的《沧海一声笑》更是酣畅淋漓地刻画了中国历代文人心中的那个千秋侠客梦。
人们常说好词是可以吟唱出来的,而这阙名叫《沧海一声笑》的歌词,却能产生让人读了就想唱出来的冲动。“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歌词从大处起笔,万丈的豪气伴着面海的那一声长笑喷薄而出,无论是过去的鲜衣怒马、春风得意,还是曾经的失魂落魄、醉卧街头,都随着翻滚的海潮化为天际的一片云雾。“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一句,有着浓重的宿命色彩,但更多地体现着一种看淡是非成败的豁达胸怀。歌词中最艳丽的就是这句“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那一场蒙蒙烟雨,那一段俗世红尘,待万千浪涛汹尽之后,留在心里的还有多少呢?“清风笑,竟若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当迎面的清风吹走些许的醉意,不经意回首时发现只剩一抹斜阳陪伴,夹杂着些许酒痕的已略显褴褛。转念想想,当年的意气风发、仗义行侠,虽不曾封侯拜相,却也赢得些许清名,只是握得住酒壶却握不住岁月的手已经有些发抖,豪情都埋进了心里,脸上只剩了痴痴的笑容。配上欲断还连、千回百转的琵琶曲,一场风云一场梦,不了的江湖恩怨,不了的英雄豪情,都随着那声豪笑,淹没进浪涛里,消失在远去的清风中……
当耳边再次响起开头那段流光溢彩的琵琶声,当再次忆起许冠杰似吟似唱的《沧海一声笑》,那名写歌的香港才子已经远离了江湖,远离了曾经的是非恩怨,只是那腔痴痴笑笑豪情,那场未了的侠客梦,伴着写意的曲子,永远留在了喧嚣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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