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二人转》在上海南京等地巡演了30多场,一路地火起来了,杨利民笔下的那些个性独具的角色一一走进眼光挑剔的南方观众的心中,其中让他们无法忘怀的是一个不是主角却胜似主角的角色,就是那个浑身是戏、一张口就能让人笑得前仰后合的二人转演员———傻冬子。傻冬子的扮演者就是哈尔滨话剧院国家二级演员董兴顺,喜欢他的人们都亲切叫他顺子。
走下台来、出现在记者眼前的顺子淳朴正直,善良幽默,充满灵性。他剃着锃亮的光头,憨态可掬地笑着告诉记者:“我是农民的儿子,我是从山里来的,不管我走到哪,我的心灵永远离不开那座大山。”可就是这个从山里来的农民的儿子,凭才华与演技折服了成千上万的观众。
“傻冬子演得特别出彩,二人转让他演绝了,没想到他能把二人转与话剧结合得如此之巧妙。这是个人才,你们话剧院要留住他,千万别让别人挖走了!”白玉兰奖的评委们毫不掩饰自己对顺子的喜爱。
顺子的确浑身是戏,他那一身二人转的绝活,让看过他演出的你,很难不被他吸引。每次他一出场就会引来无数的喝彩:每当手绢被高高的抛向空中,画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再准确无误地落回他手中;每当他亮起嗓子,全场就陶醉在飘荡着的浓郁的二人转曲调中;再看被他演得惟妙惟肖的傻子,不笑,是不可能的,不笑到肚子疼都不算……傻冬子成为此剧的一个亮点。不怪著名编剧杨利民看了顺子的戏只有几分钟就脱口而出:这就是我要的真正的傻冬子!
“傻冬子”小时是五常市沙河镇土生土长的农民,他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又喜欢地方戏,自小听电匣子自学自唱就会了二人转。班里的文艺委员,他一当就是五年。在学校,拉开嗓子一唱,全班同学都会围过来凝神细听,常常为了能听一曲他唱的小调,班里的同学宁肯用馒头换他的窝头。毕业了,他当起放牛娃却不用自己放牛,只需面对着青青的磨盘山,在牛背上尽情唱他的山歌,因为为了听他的歌,会有许多人抢着帮他放牛。他的歌声使他当上了乡青年演出队的演员,走田个埂、翻山岭,淌小河、走村屯,在地头演,在路边睡,能让穷困的农民乐颠颠地掏出几角钱看戏,喊一嗓子“顺子,再来一段!”他的戏必须足够精彩好看。1984年,他成为五常市龙滨实验剧团演员,先后任队长、副团长,龙滨剧团的团长,他干了四年。观众们是奔他的戏来的,演出有了顺子,票房就有了保障。凭这一身技艺,他一步步从山沟沟里走了出来的,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空。
回想起这一切,他说 “我这一生应感到自豪,家乡人是那么地喜爱我。”但就是为了这份喜爱,10年间有龙江剧院和沈阳军区总政治部话剧院等三个单位看中他以优厚的条件调他去工作,接到调令,他思虑再三却都放弃了,连家乡的父母官都在亲自挽留他:五常市观众不能没有你……你能走吗?“是五常养育了我,我眷恋着这片土地!”就这样他扎扎实实地在家乡又演了十年。
哈尔滨话剧院车承滨院长在看了他演出的第四天,就调他进了哈话剧院。就像是长在大山里的一株松树,他靠着有限的阳光与土壤顽强地成长着,追求着他生命中的高度。而今,他被发现从根上挖走被摘到哈尔滨话剧院这个明星辈出的大花园中,他希望自己不辜负人们的希望,能为这个花园的美丽增添一份活力与亮色,长成参天大树。
采访中,他的目光总是透过窗子望向远方,好像他看见了家乡的青山碧水。我知道,他想念他的家乡和好久听不到他歌声的父老乡亲了,还有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刚刚病逝,当时他正在南方的舞台上演出,亲人怕影响他表演情绪,没敢告诉他,于是他就有了永远的遗憾……父亲永远的不在了,可父亲的叮咛仿佛还在耳旁回响:“你这一生注定要演戏,台上要演好戏,台下要做好人啊……回家后,顺子脆在父亲坟前大哭一场:老儿子回来看你了,爸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采访结束时,顺子说出了他的心里话:“黑土地养育了我,家乡人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尽力让观众们看到我更多更好的戏!我永远忘不了那块黑土地,还有那里的乡亲……”(作者 唐小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