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70年代，大家排队上“蹲坑厕所”。本报记者徐万涛摄

上世纪80年代，大家花钱上“收费厕所”。本报记者徐万涛摄

上世纪90年代，豪华“洗手间”里史爷（赵亮）见到自己深爱的丹丹的女儿靓靓（陶虹）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摇滚女歌手，感叹时代不同。实习记者周晓东摄

　　 本报讯：孟京辉曾说过士行的剧本有许多“语言狂欢”需要慢慢琢磨，这一点终于在6月29日晚过士行编剧、林兆华执导的国话话剧《厕所》首演上让人领教了一番。这样的隐讳题材终于赤裸直观地搬上了舞台，而且得到全场几千观众用笑声与掌声组成的热烈欢迎。

　　或许是因为曾从事过记者职业的缘故，过士行的剧本风格总与别的现实主义剧作家有着很大的区别，而林兆华对舞台语言的熟练掌握总能带给观众出乎意料的惊喜。所以《厕所》没有大事件的叙述，也没有悬念或浪漫爱情，围绕“厕所”发生的市井小事在他们手中变得耐人寻味。

　　相声名段串场，马桶布满舞台

　　林兆华的导演语言这次又有惊人之处。他在每一场换景黑场间隙加入了相声。上世纪70年代马季的《友谊颂》、80年代姜昆的《照相》、90年代牛群的《小偷公司》。

　　不同年代的相声既交待了每一幕的时代背景，也对开场戏进行了暗示，恰到好处。而最后一幕戏，导演甚至将马桶布满整个舞台，所有的演员齐声说道“请掩埋好你的排泄物”，这与前几幕现实主义的风格完全抽离，这样的尾声也许正还原了作者的本意，他要让人彻底撕碎幻想，直面现实。

　　厕所极致写实，台词辛辣讽刺

　　《厕所》的首演效果明显比彩排要好许多，舞台上的“厕所”并没有当初预计的那般抽象。上世纪70年代的灰砖蹲坑厕所、80年代的收费厕所、90年代的五星级豪华厕所，完全精致写实的实景舞美表现，不断更新的“厕所”里浓缩了社会变迁，人生百态。

　　这毕竟是一出黑色幽默喜剧，所以剧中“语言狂欢”式的对话最为精彩。许多台词都是北京市井常听到的“口头语”甚至粗话，将北京本土略带嘲讽的语言特色表现得淋漓尽致。70年代排队上厕所，讨论的话题是基辛格访华；80年代的收费厕所内人们关注的是知青返城就业；90年代人们生活水平显著提高了，在物质第一后人们对尊严又有了新的要求。

　　赵亮见证历史，陶虹分饰两角

　　演员方面，赵亮扮演的看厕所的史爷以嘴贫心软的“社会变迁见证人”形象贯穿始终，小陶虹一人饰演知青丹丹和吸毒女摇滚歌手靓靓母女两个具有极大反差的角色，使这部年代跨越很大的戏更有嚼头。其他戏份不多的配角自由撰稿人胖子、小偷佛爷、、同性恋英子等也以鲜明的个性与代表性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据悉，6月中旬《厕所》一剧在法兰西喜剧院朗读的时候，被法国人一眼相中，他们将于今年8月邀请林兆华为他们执导《厕所》，不知《厕所》移植法国后，北京风俗加上法国式的幽默感觉又会怎样。

　　语言狂欢，精彩对白

　　●70年代蹲坑厕所前，文艺兵丹丹与书呆子“外乡人”的对白：丹丹：我看你是满脑子资产阶级思想，什么圣经呀，摩西呀，大学不是给你这样的人上的。

　　外乡人：给什么样的人上的？

　　丹丹：给无产阶级上的。

　　外乡人：大学应该像所有需要它的人敞开！

　　史爷：那是厕所！

　　●80年代收费厕所前，自由撰稿人胖子发现自称在外交部上班的老张在厕所门上画淫秽画：胖子：画流氓画儿！尼克松遇上了水门事件，你遇上了屎门事件，怎么办？

　　老张：不都是我画的。

　　胖子：怎么办？

　　老张：你说吧……

　　胖子：请我吃饭。

　　老张：我请你吃炸酱面。

　　胖子：别介，我怕引起联想。您得来点跟这坑儿里的东西反差大点儿的。

　　老张：烤鸭？

　　胖子：成。

　　老张：可那甜面酱不也像……

　　胖子：那我认啦。

　　●90年代五星级酒店厕所里，服务员史爷与从前抓小偷的警察、现在老板（小偷）的秘书雷子交涉：秘书：待会儿我们佛总要偷你们一卷手纸，你假装没看见……

　　史爷：那哪儿行，我是干什么的？

　　秘书：我们公司赔您，（打开皮包，拿出一卷手纸）

　　您就是别当面拆穿他。

　　史爷：你们有手纸，还拿它干什么？

　　秘书：佛总以前不是佛爷（小偷）吗？为了不忘本，要经常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史爷：他是哪儿的老总？

　　秘书：程咬金防盗门厂的亚洲总代理。

　　史爷：都成了老板啦，还不改改毛病？

　　秘书：我们佛总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记者 天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