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宏征的这班《早安夜车》，从二○○○年开动到今天，即将进入第三个版本。四年来一路从台北开到高雄、开去对岸北京，再开回台北，乘客换人，说故事的手法有变；不过，这个戏看来仍是虚实交错、似幻似真，宛如平静无波湖面下，隐含一股都会人内心躁动的暗流。

　　都会生活写照　梦游男女的瓶颈

　　　《早安夜车》从第一版到第三版，都维持两男两女四个角色，故事围绕着四位剧中人小黑、潘潘与拿铁、关关这两对情侣的生活与爱情。即便角色取样并不能代表全部，但仍十足是都会的、现代上班族男女的写照──工作是单调规律的，日子是重复琐细的，爱情看似稳定，结不结婚却是关卡……是该随俗加入大家都在玩的生存游戏？还是冒险落跑另辟蹊径？

　　　编导符宏征是马来西亚侨生，国立艺术学院剧场艺术研究所导演组第一届学生，也是赖声川的得意门生。求学时期，多尝试肢体强于语言的作品，如《纵使世界在转动》，毕业后也试过以文本为主的翻译剧作，如改编自诺贝尔得主达里欧‧佛（Dario Fo）《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的《意外死亡？！》，多年来，虽不算多产，但其作品虚实交融的特点，抽象与写实并存的形式却经常引发讨论。

　　　二○○○年皇冠艺术节做了第一版《早安夜车》，角色略偏重「小黑」（李建常饰），刻划较多男性的心理；二○○二年南风剧团主办「小剧场新浪潮剧展」，《早安夜车Ⅱ》转向「潘潘」（黄馨萱饰），对女性的情感与心理反应着墨较深；《早安夜车Ⅲ》里，剧中人「拿铁」（吴昆达饰）与「关关」（梅若颖饰）则有各自必须面对处理的内心幽暗角落，随着剧情引爆而出。

　　新成员宋少卿，举重若轻化解沉重

　　　「我的戏总是从演员出发，视不同演员的能力调整表演的质地与内容。」符宏征说，特别是向来只在相声舞台谐谑演出的宋少卿，这次饰演第三版里的「小黑」，符宏征认为，宋少卿「举重若轻」的特质，或许可以和剧作本身的沉重有所平衡。

　　　《早安夜车》在二○○三年受邀至北京北兵马司剧场参加「台港小剧场戏剧艺术展演」时，除了在首演前被通令演员不宜着泳装上场的小插曲之外，观众的反应热烈，并没有主题时差或文化隔阂的问题，甚至有观众响应：「都会的东西居然能用这么安静的方式呈现」。

　　　《早安夜车》里，小小的舞台，有时象征是家，有时是车厢，有时是球场，转眼间又变成游泳池。突然出现的波光、闪灯，则为写实的对话与动作拉出一种超现实的疏离效果。戏里不时出现的水的意象，象征着自由的渴望，以及在都市丛林中遁入大自然的幻想，这班列车的驾驶很安静，乘客话不多，要的只是在车水马龙嘈杂城市中的片刻宁静，然后继续驶向未知的生命旅程。

　　编辑：张力刚 来源：表演艺术 作者：杨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