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呷了一口茶,看了一下表,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茶馆里只有我一个客人,但是服务员还是够热情。这个圈子里的人早起的不多,所以茶馆上午几乎是没有客的。
出乎我的预料,陈奕池的出现比约好的时间早了,虽然从未谋面,但是从她那不拘小节的装束,我一下就可以猜出是她。可爱的太阳镜下一双锐利的眸子,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身上的练功服说明她刚刚结束形体课,而不换服装就能出来接受采访的表演系学生毕竟不多。我通过别人对她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加上外边停的那辆白色马6,是她无疑。
“我没来晚吧?”她笑了,整齐的白牙在微黑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更可爱。
“开玩笑,你来早了,要不是今天不堵车,本来打算让你等我的。”
两个人都笑了。
这种氛围有利于沟通。
我做我自己想做的
“刚刚上完形体课吧?”我给她倒了杯茶。
“没有,是表演课,我换了戏服,随便拿一套衣服就换上了。”
又是一阵笑声,我发现跟开朗的女孩在一起,我也不是没有幽默感。
“演谁啊?不是金子吧?”
“Bingo.”
其实在我眼里,陈奕池的性格演金子不应该太过瘾,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不能体会在表演中变成另一种人的快感,顶多是本色演出罢了。
“你还能一上午上节完整的课,有毅力。”我已经开始瞎贫了,大概过分放松了。
陈奕池也笑着,但对于这句话,她已经收得很快了。
“我来北京这么辛苦,不就是来学习吗,逃课给谁上眼药啊?我自己?”
我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能被升华,赶紧辩解:“你来北京怎么辛苦了?”
“我18岁自己带着一万块钱来闯北京了,你敢吗?”
一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
“吓着你了吧?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们班这样的孩子有的是。”
我再一次说不出话。但陈奕池已经打开了话匣。
“其实像我这样从小生活在稳定且局限环境中的女孩,如果你不敢和自己争一争,可能一辈子就是那么回事了。我从小就敢想敢做,能到今天这步,我觉得值了。”
“你才20岁,这么说早点吧?”
“这个跟年龄没关系,你的世界观确立了,多大都可以说这话,不是吗?”
我品着茶,原来一直觉得清香扑鼻的,这时,感到舌头上有点苦。
“一看你就从小是个乖宝宝,我也很听话,但是除了听话,我还要坚持原则,我想做的事,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下。”
“这么点时间就蹦出花来了,挺有成就感的吧?”我这句话已经说不上是什么味了。
“还行,其实也没什么,别以为我怎么着了,在这个圈子里,我的原则是一切要靠自己,而且你要自尊、自强,不能见利忘义,如果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那就不是靠自己,成了靠别人了。”
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我开始对这个原来认为普通的采访犹豫起来。跟她的想做就做相比,我的准备提纲甚至赶不上她现场对我的了解,人小志气大,海水不可斗量。
“哎呀,饿不饿啊,我请你到隔壁吃饭吧,他们是家粤菜馆,汤煲得一级棒,给你去去火,看你郁闷的,哈哈哈!”
下午,我坐在茶馆靠阳光的角落,想着中午的谈话,被她的直率触动了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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