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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话剧《李白》中的文人形象
YULE.SOHU.COM  2004-03-08 14:05  来源: 中演国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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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年之前,北京人艺首演话剧《李白》,诗情漫溢,万巷人空,豪纵与婉约的诗情画意交融鼓荡在古朴的首都剧场人艺舞台之上。

   十三年之后,北京人艺复排话剧《李白》,神韵依旧,光彩流连,仍旧是那阵阵荡然天地之间的豪纵呼啸,浩然气度,重现舞台,只不过那青衫磊落的堂堂书生在不觉之间鬓边已然添染了
斑斑的玄丝。

   这大概就是诗情的力量,无论世事如何的演变,始终有人会固守在明月、美酒与诗歌的境界之中,叩舷独啸,不知今昔何昔。话剧《李白》正是这样一部沉醉于自我韵味之中的传统话剧,听的苏民老师自得其乐的吟哦诗仙李白的一阙阙古风乐府,我闭上眼睛,好似自己连魂魄都浸染在这脉脉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此等妙处,是无论如何也难与君说的。

   当代的人们对于节奏的偏好和选择何止千百,无论是风靡全球的R&P,或者是万众迷狂的通俗摇滚,这些时尚流彩的节奏虽然响彻耳畔,但在我小小的私心之中,还是最爱唐宋诗词,这种愚顽和保守尽可以被后现代诗人们言辞灼灼的批判。然而那纠缠在心中的平平仄仄总还是会让我自足在格律的世界之中,用心去触及那些古人的泣血之作,通过这些偶然聚合的中国汉字组合所焕发出来的无尽魅力,我可以从容的穿越历史与现实,在灵魂深处洞彻古今人生的共同感慨。这大概也正是我赞扬而且热爱话剧《李白》的原因所在。

   编剧郭启宏先生无愧于当代历史剧家写人之妙手,李白沉郁顿挫的人生并不像他飘逸灵妙的诸多诗篇那样美妙和谐,遭受仕与隐多重折磨打击的李白最终沉浸在月与酒的悲凉境地之中顾影自怜。李白的人生宛如一首真正的雄浑诗篇,然而编剧者并没有截取这篇诗歌中最辉煌的部分编制俗套,而是剑走偏峰,笔落奇处,从李白二次出山开始写起。这时的李白已然不再“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般年少轻狂,虽然也颇有“直上青云生羽翼”的放浪纵容,但终究还是很珍惜永王的这次邀请,凭借泱泱的烂漫诗才,以《永王东巡歌》作为近阶的拜贴,自抒凌云壮志,以图一番显赫的功业。焉谁料到——“李白并非廊庙之器”这一语断言断送了李白毕生的求仕追求,令这个精神尽可以纵情天地之间的坦荡诗人在现实面前最终也只能落得满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艰辛感悟,这实在不能不让人为其独特的遭际而深深惜叹。

   依我之见,《李白》一剧并不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历史剧作品,它的精妙在于立人,所立之人也正是舞台上所展现出来栩栩如生的文人角色。历来的士人,所取之路无外乎仕隐两类,但无论是哪种抉择,也终于只是文人们的一厢情愿、梦里锦绣。权廷贵所与朝堂殿下需要的并非只知道高谈阔论、洋溢着不羁才情的文人儒士,任你有呼风唤雨的德才,任你有三山五岳的气度,在帝王那里,需要的只是“云想衣裳花想容”的风情和“使君致尧舜”的咏颂。文人们豪迈壮阔的政治抱负和治国方略最终也只能是歌庭舞谢中的一曲笑谈。

   诗仙李白正是这样一种典型的文人,谈及他的文人身份,并非仅仅指他的诗歌才华,更多的是指他这种洞彻不破人情世故的愚顽和天真。文人们大抵都有天真的一面,若没有坦诚可见的赤子之心,再精工细雕的诗篇文赋也不能称之为上品。古有沈宋之文,邦彦之乐,虽然华美,但终于文骨甚低为后世人所不取。李白之文固然也有奴膝婢颜的献媚之作,但终其全部,可贵却在一个真字,不论俗雅,间或愚灵,李白的生命都荡漾在真诚的气质之下,因此也就格外显得可爱和可亲。毕竟我们每个人在活着这个意义上也都并非完人,能看到一位天马行空的谪仙人也有如此一面的凡人陋性,想必心中也会平和和宽慰许多。

   舞台上的李白在真诚品性的塑造方面可谓着力最多。剧中最动人的两场应该算是江边的自白和月影下的独舞。此外的诸多场次细节部分也同样感人至深:例如李白手捧酒杯,在江边“与君同消万古愁”时的苦不堪言;再如李白醉后舞剑的力不从心,这些点睛的舞台创作,使得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在观众的心中荡涤起无数的波轮。江边的独白将李白渺小的个体延展到了天地亘古之间,使诗人可以从容的进入历史与现实之间,在“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雄浑意境之中将个人的生命体验负载于人类对自我永恒的探寻之上。辽远的江月,就像是诗人用心灵作为的视境,真切的表达出当诗人对于现实世界极度失望之后的另一种感情寄托。长江奔腾不息,宛若时间去而不返;明月长空高悬,恰似人生隐逸奇幻。李白借月抒怀、临江吊古,在人生无常的感慨之中体会功业浮云的虚幻缥缈——“天文列宿在,霸业大江流。”他在这种精神痛苦之间反省沉醉,孤独终穷。也许正是他那满腹的诗才铸就了他的傲骨,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痛苦体验。当李白在长江奔流的湍急不息面前悲呼之时,当李白浑然忘我的手物足蹈在月影玉轮之下时,诗人已经达到了一种自我陶醉的至境,把我们这些俗世的凡人们远远地隔离在了那种溢于言表的情绪之外。平平仄仄的诗句,全然超越了任何具体的诗歌语言,进入了诗歌乃至于生命最本质的层面,高度抽象为最接近于诗人灵魂的诗样情怀,这种曼妙的似真若幻,这种高蹈的非我非物,导引着诗人在自我的空间中肆意升华,管它悲苦,管它迷狂,用自我的生命谱写人生最终的啼血诗篇,这种大悲哀后的大体悟是一种生命的质变,其中苦涩与精妙实在只能悠然心会难于言表。

   老导演在进行这种舞台处理时,融进了自我浓烈的文化修养体验,吟哦诗篇,塑造形象,这些偏执的近乎天真的手法仿佛正是某种旧式文人激越淋漓的气度风范。看惯了西方现代派表演的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对这样一种中国式的诗样情怀嗤之以鼻呢?更何况,三杯拂剑舞秋月,忽然高咏涕泗涟。这种古今共通的孤独体验在我们每人的生命之中又何曾缺少过呢?

   我将《李白》定位为一部文人的话剧,并非仅仅单就李白而言。李白固然是文人中的一种,但却不能代表中国文人的整体风貌,或者这样说,李白只是一种非典型性的特殊例子,虽然他的身上尚带有文人们的共同痕迹,但是他毕竟与众不同、殊为迥异,因此也不能视李白的个性为文人的普遍属性。文人之高下,往往只在于文采之高低,金玉资质如李白者,往往心高气傲,持才放纵,目中无人,狷狂不羁,固然诗文惊人,但却陷于小人之手,报国无门,怀才不遇。资质平平者,却是文人们的大部,这些人姑且作些书吏笔客、参谋智囊,俯身参议,断送清高,为着一点微薄的养身俸禄和梦中前程,小心翼翼,左闪右藏,甚至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做出一些违心却又不甘心的恶行。这样的文人,我们只能哀其宿命,怒其不明,但是却又无法简单化得将他们归为宵小之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李白,生者自然有生者存在的道理和法则,居高临下地去断人是非,不仅毫不宽容而且实在不愔人事艰辛。天来之笔的一腔天赋才华,终于隔开了一个李白和成千上百个惠仲明,但是其实这两人并无二致,在诗词成就上固然天壤之别,在求仕做官之上,却殊途同归,仅仅五十与百步之区分而已。

   李白的悲哀在于天才与实务的不相对应,因此他只能独守着才华在孤独中玩味语言,这是一种天才的悲哀;惠仲明的悲哀在于求禄之心与庸碌才华的兼具,因此他在更大的官僚(宋康祥、永王)和在野的隐士(吴钧道士)面前饱受侮辱和轻蔑,最终只能怀揣“遇事但求变通”这样的生存法则郁郁而终,在我看来,惠仲明的形象是带有普遍性的,这类数量众多而本质雷同的中庸之辈构成了泱泱中化文人的巨大分母构成。虽然在这样的一部话剧之中,我们都会倾向性的神往倾慕性情真挚的李李白,鄙夷被塑造成逢迎投机的跳梁丑角惠仲明。但在实际之中,我们这些唯唯诺诺、谦谦和和的所谓体制内的文化人们,又有几个逃得出类似惠仲明这种被挤压在功利与自我之间的痛苦罗网呢?恐怕真像李白一般具备天纵才华而狂放傲世之资本的人少而又少,真真正正的我们实实在在都该算在可怜无奈的中庸之辈。这也正是“可堪狂歌草泽中,宁可作吏风尘下”的苦闷与无奈。

   尽管舞台上的惠仲明恭维拘谨,事故变通,但在文人的层次之中,我仍然将他视作中等。因他在洵阳江狱中说得好,自己不过是一介布衣,进永王府谋得前程,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比其他人更多了几分勤奋,他为永王辛苦卖命,结果却还被赐毒酒灭口,这样的遭遇不仅可悲也实在可怜。但无论如何,惠仲明毕竟还有自己的目标,并且愿意用自己的勤奋和努力去付诸实践,这样的人我只能说他识人不明与投机自顾,但并无法苛求他的所谓罪大恶极。李白不也曾经为求官爵奴颜婢膝么?李白落得“世人皆曰杀”的下场也并非惠仲明一人陷害所能造就。惠仲明的缺陷性格比起永王幕府之中那些蝇营狗苟、浑浑噩噩的帮闲之徒们还是尚有价值,那些求财谋色、贪图享乐而不惜出卖自我灵魂乃至肉身的文人们才更为卑贱,令人所不齿,尽管脔泰这样的脔童我们很难在身份上将其定位为文人,但是在历史之中,以自身的媚态取悦、讨好主人,为附唱和全然不顾廉耻的无耻文人又何在少数?他们或者略通文墨,或者少懂音律,或者填诗作文,或者灵牙巧齿,但是这种文人并不是为了自我而活,他们也根本不具备独立的人格,奴性是这类文人的通性,而且似乎他们也愿意以伶俐的奴才身份自居。如此种种,才构成了文人的最下一品,这大概也是中国文人整体软骨病的集中病症呈现患者群。

   这三类文人,交相辉映在舞台之上,也时隐时现在我们生活之中,在这些文人之外的更有丰富多彩的人生群像,大义凛然的李居士,知恩图报的郭元帅,机谋权诈的宋康祥,凡心未泯的吴钧道长,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使我们既熟悉又陌生,既在千百年前又于我们身边,这种针针见血的描摹刻画技法使得话剧《李白》虽然稍有头轻脚重、结构迂拙的缺陷,但单就此点人物的成功塑造即可无愧精品的称号,再加上老导演在传统诗意境界之上的提炼与升化,使得话剧《李白》犹如一壶陈年佳酿,微微醺然,感同身受的观者们随着编导们的艺术构思沉醉在诗人完满而又曼妙的神幻意识之中,随诗起舞,就乐舞剑,应着那一轮清冷孤寂的圆月,真正去体悟人月相得、心月互通的精神境界。

   这不仅是一种自恋,更是对自我内心的一种净化与升华。

   青天有月来几时?

   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

   月行却与人相随。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

   月光长照金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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