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朱时茂主演的舞台喜剧《波音——波音》即将上演。已经有两年多没有演出小品的朱时茂，在观众心中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这个一贯在台上绷着脸，被陈佩斯耍得一愣一愣的老茂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象演出这部喜剧呢？记者本周独家采访了老茂。

　　■演话剧

　　老茂“艳福不浅”

　　这次主演舞台喜剧《波音——波音》，给老茂带来了不少的压力。光是背台词一项就难坏了他：“拍电视剧不用背词，演小品很多时候是即兴发挥。但舞台剧必须死背词，我说不上来，别的演员就对不上来，整个台词就会乱套了。这对我来说真是挺难的。有时候我在舞台上一激动就把词忘了。”

　　其实，老茂在剧中扮演的这个恋爱高手还挺让人羡慕的：他找了三个空姐当女朋友，还打时间差，让三个美女每周轮流住在自己家中。然而，这份“艳福”却成了对老茂的一大挑战：“我没有剧中人物的情感体验，他一个人找了三个女朋友，对每个女人都有不同的情感和心理活动，这实在是个高手，我可没这么大本事，所以演起来难度挺大的。”

　　要说演舞台剧和演小品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一个字：累！老茂说：“我现在自己挺担心的。我知道有好多观众觉得老茂好长时间不露面，他们会很好奇。我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戏，我宁可不出来，也不希望带个烂戏给大家。”

　　■拍影视

　　曾无数次“下马”

　　舞台上，陈佩斯生龙活虎，老茂却总是很严肃，他演的角色一向是原则性很强的正面人物，给人一种“义正严词”、大义凛然的感觉。其实，台下的陈佩斯不善言辞，而台下的老茂却是活泼好动、十分健谈。老茂这样来评价台下的自己：“我还是挺随和的吧，总归我是个正常人。”

　　老茂在小品舞台上塑造了不少喜剧人物，其实他自己的演艺生涯就带有强烈的喜剧色彩。别的演员都是因为上了银幕才出名，而他却是因为上不了银幕才出名的。“我过去是福州军区的文艺兵，京剧、话剧都演过，连翻跟头都专门练过。后来北影厂请我拍电影《西沙儿女》，刚拍完四人帮就倒台了，《西沙儿女》也下马了；然后我去上海拍《井冈山》，这个片子也因为四人帮倒台而下马；再后来我去长影拍《贺龙的战士》、去八一厂拍了一部忘了名字的电影，还是下马了。我很多戏都因为政治原因被封了，那时我还没出名，但演艺圈的人都知道我朱时茂。因为我各个厂子都串过，却没有一部电影上演的。”老茂早年的演艺生涯就在这无数次“下马”间度过了，一直到电影《牧马人》，他才得以彻底翻身。

　　现在，老茂正在全力进军影视界。去年他在自己投拍的电视剧中扮演一个出色的高尔夫球爱好者，而今年他正在筹拍两部电视剧。一个是写金融圈的，另一个是写演艺圈的。“我是一定要演的，这两年我好像又上来演戏的瘾了。当然我在里面演的还是正面人物。”

　　说到他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地扮演正面角色时，老茂很是无奈地答道：“不是我不喜欢演坏人，而是别人根本不相信我能演坏人，我可能长得太像好人了吧。”如今的老茂更是不敢轻易尝试反面角色：“正面角色还有那么多没有尝试过，我暂时还不会去演反面人物。其实我有时候也挺害怕的。作为演员，演正面角色和反面角色没什么不同，只是怕得罪观众。你看现在我是这种规矩的发型，哪天我头发支起来了，观众就会骂我，肯定会觉得我神经有毛病了。观众有时候真是会把演员框起来。”

　　■搞小品

　　为《吃面条》头撞墙

　　已经两年多没有登上小品舞台的朱时茂十分怀念他和陈佩斯创作小品的岁月，谈吐间流露出无限的神往和留恋。1984年，他和陈佩斯创作的小品《吃面条》让中国观众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小品的魅力，也就是从那次开始，中国观众才开始认识到舞台喜剧。老茂很有理论性地对记者说：“我和陈佩斯出现在小品舞台上是偶然也是必然。偶然因素是，1984年时，改革开放后的文化背景要求必须出来小品这种艺术形式。必然因素是，即使当时我们不出来，也会有别的人出来，这就激发了我们创作的欲望。”

　　观众们都还记得《吃面条》中那风趣幽默的场景，但很少人知道陈佩斯和朱时茂在创作中的艰辛。提起“当年勇”，老茂感慨万千：“现在回想起过去创作小品的过程觉得很有意思，但当时却是十分痛苦的经历。当时舞台上从没有过喜剧作品，观众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笑出来，我们也只能摸索着往前走。特别是我们第一次创作《吃面条》的时候，多少人都为我们捏着一把汗，我们自己也捏着汗，甚至急得头往墙上撞，两个人更是经常争吵。那时我们不知道是应该倾向于话剧还是相声，有很多朋友都帮助我们，像姜昆、马季这些老师经常给我们建议。最后我们才决定把《吃面条》做成相声和戏剧表演的结合体，我们为此在一个月就返工了20多遍。”

　　说起老茂和陈佩斯的作品长盛不衰的秘诀，老茂“总结”了两点：“我们遵循的原则就是让观众乐出来。我们对自己的要求有两点，一是要让观众笑，二是要让观众笑过之后反思这个小品的深层主题。”

　　老茂在舞台上的严肃是出了名的，这是他和其他小品演员最不同的地方。他对自己的严肃做了很有道理的“辩护”：“我觉得演喜剧不一定要长得很喜庆。演员最大的魅力就是让观众跟着你走，你要用轻松的表演，制造一种生活之中的状态，让观众相信你，你让他笑他就笑，让他哭他就哭。”

　　“大义凛然”的老茂还十分不客气地批评了当今的一些小品演员：“我觉得现在有一些喜剧是在胳肢人，这些演员的名字我就不用说了。他们虽然很出名，但我却不看好他们。”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有时候老茂说话特别不留情面，尤其是谈到小品的现状时，他的话语颇为严厉：“我觉得小品在最近几年是不会有大的突破的。第一是要起用新演员了，第二很多人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小品创作上。”

　　不仅如此，老茂还很坦率地指出了观众对小品创作的影响。“在表演中，有时候是很不公平的。同样一个作品，两个出名的演员和两个不出名的演员演，效果截然不同。另外，现在观众对小品的期望值过高了，你很难去满足他们的期望。”

　　但谈到他为什么不再和陈佩斯合作小品时，老茂却讳莫如深。他回答道：“这是由于各方面原因的制约。”

　　■过日子：

　　老茂狂拍儿子马屁

　　老茂有个幸福的家庭，可是他却不能天天见到宝贝儿子，因为他早早地便把儿子送到了美国读书，夫人更是一心一意地给儿子当陪读。如今，老茂的儿子已经在念美国中学的7年级了，相当于我国的初二。老茂也不喜欢总和家人两地分居：“没办法啊，我儿子很重要，生命的延续很重要。”

　　老茂把儿子送到美国其实是招“险棋”：“过去也有好多朋友劝过我，说孩子到美国，跟你肯定有交流障碍。但现在我跟他挺好的，不会感觉特陌生。每次他回来我都带他到处玩，尽量去拍他的马屁。有些话他可能不告诉我，所以我得尽量去套他的话。现在我见了儿子就是浑身发贱啊。”让老茂欣慰的是，他的儿子对表演非常感兴趣，有望子承父业。

　　最后，记者还问了一个有些令人尴尬的问题：为什么老茂在表演时，脖子总是向左歪着，而且越来越歪？老茂淡然地回答道：“这是我的习惯啊。”

　　信报记者王菲／文 张杰／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