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影公司摄制的悲剧电影《手足情》中，潘虹扮演一位孤儿院院长。摄影本报记者储璨璨

　　作为一个１０岁就失去父亲、３２岁就离婚而且至今独身的女人，我们可以说潘虹是因为坚强而活着；作为一个２３岁成名、２７岁当百花影后而且至今还在演戏的明星，我们又可以说她是因为演戏而存在。

　　因为《手足情》，终于可以重温一回潘虹……

　　———宁佐勤

　　潘虹来了。

　　在８月初广州的某个午后，潘虹流着汗，为电影《手足情》赶戏。在戏中，潘虹是一个孤儿院院长。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两个月前见到潘虹的情景：那是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她是唯一的女评委。无论是院长还是评委，都是“官”，潘虹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却一脸淡然：“我只想做一个自立而真实的女人，有时间可以背上行李去外面旅游吹吹风。”那演戏呢？一谈到演戏，潘虹还是有点来劲儿：“我喜欢演戏，而且从来只演主角！”

　　为什么不拍电影

　　记者：近些年来，你好像很少演电影，而大多演的都是电视剧，难道你对电影没兴趣了？

　　潘虹：不是对电影没兴趣，而是因为没有好剧本，以致我对电影提不起兴趣。

　　记者：那为什么不停地拍电视剧呢？是不是因为电视剧更赚钱？

　　潘虹：我看重的不是钱，而是如今的电视剧确实比电影更贴近生活，演起来也更有意思。

　　记者：你来广州拍《手足情》之前，是不是在拍电视连续剧《梧桐雨》？

　　潘虹：是的，我刚从平湖回上海，这部剧是我和台湾男小生邱心智主演的，我在剧中扮演一个钱庄老板娘。

　　记者：有人说你这个角色可以与斯琴高娃在《大宅门》的角色相媲美，真是这样吗？

　　潘虹：应该说我演的这个老板娘比斯琴高娃演的更极致，她不仅仅手段，这比一般的情杀仇杀戏更有看头。

　　记者：你说对电影提不起兴趣，那这回为什么在接拍《手足情》呢？

　　潘虹：你千万别这样说————我的意思只是对剧本不好的电影没兴趣，有好剧本，我还是最喜欢拍电影。

　　记者：在《手足情》中你饰演的是一个孤儿院院长，演起来感觉如何？

　　潘虹：感觉挺顺的，只是我这两天面对的都是一帮６岁到十几岁的孤儿，而且大多数来自不幸家庭，他们在演戏间隙经常会问一些特奇怪的问题，让我心里酸酸的。

　　记者：你喜欢小孩吗？

　　潘虹：喜欢，所以与孩子们在一起演戏挺开心的。

　　我只演主角

　　不是主角我从来不演。当然即使是主角，我也希望演一些有创造性、有个性的角色。

　　记者：据说你在拍戏之前总能把台词倒背如流，是不是你记性特别好？

　　潘虹：这与记性无关。在我看来，作为一个职业演员，如果不做好功课就去拍戏，应该要觉得很羞愧的。做一个好演员，首先要学会背台词。

　　记者：你演戏这么多年，对角色有什么要求呢？

　　潘虹：不是主角我从来不演。当然即使是主角，我也希望演一些有创造性、有个性的角色。

　　记者：你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潘虹：哪一天没有激情了，我就不再演戏。不过我现在还有。

　　旅游是最爱

　　记者：除了拍戏，你最喜欢做什么？

　　潘虹：我喜欢旅游，我喜欢背个背包，穿上牛仔去国外旅游。

　　记者：旅游在你的生活中有多重要？

　　潘虹：真的很重要！作为一个演员，老是生活在同样一个环境，会变得逐渐麻木的。你不可能总是搬家，那就去旅游吧。

　　记者：这就是你去旅游的原因？

　　潘虹：当然不是。我只是真心热爱旅游，而旅游在让我得到休闲的同时，也让我悟出了一些其他的人生道理：重复生活没有意义，人应该创造生活。这种道理同样也适用于演戏。

　　我适合独身

　　像我这样的人，其实最适合一个人过，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想连累别人。

　　记者：离婚到现在，你一直是一个人过？

　　潘虹：是的。

　　记者：你为何不尝试再找一个伴侣呢？

　　潘虹：像我这样的人，其实最适合一个人过，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想连累别人。

　　记者：那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潘虹：非常自我、非常独立的人。我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走远————拉开距离，我很欣赏这种境界。

　　记者：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你会不会有孤独的时候？

　　潘虹：有的。人在累的时候就会感到孤独，但我不怕————因为我清楚地明白，人的本质是孤独的。我之所以不再成家，是考虑到成家之后万一对方不懂你，你的孤独就会变成双倍的，因为你总会或多或少对他有所要求，而他总会不断让你失望……

　　有没有考虑养老

　　记者：和你同时代的演员如今还在演戏的已经不多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养老事宜？

　　潘虹：暂时还没考虑过。我觉得自己的状态还不错。

　　记者：刘晓庆、陈冲都是与你同时代的优秀演员，你和她们联系多吗？

　　潘虹：不多。但我和刘晓庆是老朋友，前不久她在拍新电视剧《火凤凰》时我们还聚了一回，刘晓庆挺能干的。

　　记者：陈冲呢？你会不会像她那样演而优则导！

　　潘虹：应该不会。体能决定我不能做导演，据我所知，陈冲很辛苦的。说心里话，导演这个行当还是留给男人去干吧，别难为女人了。

　　记者：你都算是个女强人了，如果你有一天不再拍戏了，你打算去做什么？

　　潘虹：我想去办一个幼儿园，与孩子们打交道最轻松，他们眼中你是什么人不重要，而且从他们身上你可以看到许多美好的东西。

　　评论中国电影

　　记者：能评价一下中国电影的现状吗？

　　潘虹：亲爱的，这个你还是去问电影局吧。

　　记者：那你关注国内电影界的新人吗？

　　潘虹：非常抱歉，我很少看国产片的。当然，新人也许有，但我不太了解。

　　记者：那你以为中国电影还会有明天吗？

　　潘虹：会有的，而且会有一个长长的美好的未来，但如今的中国电影确实不在最高峰状态。

　　记者：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潘虹：中国电影人一直迷失在商业性与艺术性的矛盾漩涡中，作为热爱电影艺术的电影人，谁都喜欢拍纯艺术片，但我们不应忘了，电影是要靠票房生存的。

　　记者：现在不少名导演都强调自己在拍艺术片、拍主流电影，你以为什么电影才算主流电影？

　　潘虹：走近影迷和观众的就是主流电影，那些得奖而没有票房的也不见得就是主流。

　　记者：你觉得与好莱坞电影相比，中国电影有哪些差距？

　　潘虹：求求你，不谈美国电影好吗？（然后压低声音说）尽管我很喜欢看美国电影。

　　最喜爱当演员

　　记者：最后我们谈谈上海电影节吧，我在点评上海电影节时，称“潘虹不像评委而像演员”，你对此作何评价？

　　潘虹：我很欣慰能得到这种评价。能成为国际电影节的评委当然是好事，但我最喜欢做的———还是当个好演员。

　　■本报记者宁佐勤